这情景,还可以换个说法,“冬天的雪落 盖住了春天的花开”。用哪种描述实在很依赖心情,这应该算是个典型的心理学命题。 这情景,是2008年斯德哥尔摩复活节的写实。老天仍欠我一个真正的北纬60度的冬天,可是用一个落雪的复活节以及雪后的灿烂阳光却天寒地冻来补偿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我被灿烂阳光蛊惑得穿着春装出了门,在周末加复活节这种双假期阒无一人的校园里行走时才发觉空气的确有够冰。雪片花和雪花莲象是没能顶住这一场寒冷,白桦树下已不见了上周末还神采飞扬的小铃铛们。黄色紫色的番红花倒还瑟瑟地站立着。 再来,这情景,如果借用做暗喻,尤其在这个多事的2008戊子年,大概可以所向披靡吧。春节的雪灾,T I B E T R I O T,还会有什么。。。。这一点上,我愿意相信冬天的雪上会开着春天的花。而我自己,在从月全食往日全食盼望的日子里,终于盼来了美国教授的回信,却发现又完全听不懂英语了。我多年培养起来的所谓high-motivated的工作心态在non-motivated的语言关面前总显得如此脆弱。。。。 “春天的花开 开在冬天的雪上”其实是一句歌词,这个冷僻的歌大概少有人听过,叶蓓《纯真年代》专辑里的“孩子”,那些不成句的句子除了情绪没有其它。不记得什么时候存 到了ipod里,随机播放的模式下,我坐在公交车里还没有从寒冷里暖过身来,想着这个延迟的冬天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就听见了这句歌词。
快雪时晴
丁亥尾戊子头,北纬60度的冬天暖得不可思议。偶尔的雪落着落着便成了雨,又或天放晴。 想起王羲之的 快雪时晴贴。 又巧的是,前几日与楼道里的台湾mm们一起晚餐,说起书法,就真的拿出毛笔来大家一起狂写。 曾与她们说,台湾是我向往的地方之一,余光中,林海音,侯孝贤,还有那么多我喜欢的民谣。 还有这 快雪时晴贴,三希贴之首,不是流落,却是分离。 农历新年时,楼道里大家聚餐,聊天,和老外说我们都在中国,只是我在大陆,她们在台湾。台湾mm们立即回应,我们可不是来自中国。 瞬间心里觉得有些尴尬,却无意去争辩什么。那么长的历史,多少年的争辩。对于个体而言,更有意义更令人愉悦的是可以一起讲述的文字和祖先,还有每日见面的微笑和问候。 再来读这贴,“……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王羲之与友人做了何种约定未果,今人不能知晓,念友的心情也无从想象。 今日我忽然想起,放在海峡两端的故事里,却也有些应景,和无奈之情。
寒冬夜行人
在我试图将一株长在瑞典土壤上的松树移植到肯尼亚的热带雨林区未果时,当年在北京的生活习惯却慢慢在瑞典的土地上滋长起来,在时隔一年有半之后。深夜从办公室出来(以三点天黑计,十点多已算深深夜了),想想宿舍里空空的冰箱,不得不先觅食。只是这里没有拉面店,也没有“好邻居”,幸好还有7-11。不会有痞子蔡笔下默契的小温暖,有的是六块钱一袋赫然印着中文大字的“出前一丁五香牛肉面”。然后从清冷的空气里走进暖烘烘的地铁站,赶巧的话可以立刻坐上返家的地铁,通常也就会很快地坐上要换乘的公车。若是运气不好,看着地铁的门在鼻子前合上呼啸而去,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电子显示牌上跳出下一班车15分钟后的消息,而通常到了公车站也会有同样的遭遇。不过,偶尔,总会有些有趣的事情发生。人的生活内容多少也是有平衡的。借着等车的间歇休息休息眼睛,看着大广告牌发呆,颤巍巍地就走来了一个老人。“这里是往×%¥去的方向么?”“啊,对不起,您说哪里。。。。”“Slussen….”“哦,是的。”老人坐了下来,颤巍巍的真叫人有点担心。闻不到有酒气,想来是因为真的老了。时不时瞟他一眼,怕不小心坐着也会摔倒。过一会儿,看老人从包里掏出好厚一个白本,还有一张纸,却朝我递了过来。纸上一行一行的短句,象是诗,却是瑞典文。“真抱歉,我不懂瑞典文。。。。”“哦。。。。”“是诗么?您写的?可是真遗憾我看不懂。。。。”老人点点头,“对,是诗。”顿了顿,继续说,“我们的思想,虽然那些古希腊、古罗马的思想家早已写下,可是我仍要写我自己的生活。。。。”老人的英语也说得费劲,好在能明白。又把大厚白本递给我看,是一张张彩色铅笔画的脸,不是素描,大多都藏在杂乱的线条里。有一幅干净些,象是大卫雕像的脸,于是问他,老人耸耸肩,不置可否。“您是画家?”“是啊。。。。”老人笑笑,忽然说,“我还可以画你哟。。。。”这一说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车来了,上车和老人坐了对面,我仍是担心他会摔倒。到了Slussen,我等着他先下,他却象是要与我告别,于是和他说我也下。老人笑笑,拍拍我的脸,我告诉他我要去换公车,他拉起我的手,就一路出了地铁站。老人要换的是小火车,于是和他说再见。老人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就把我的手放在心口握了一会儿,我看着他却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只是对他说,“take care, bye….”公车也要一刻钟才来,于是靠在公车站的玻璃栏杆上,看着对面小火车进站,看着老人颤巍巍地上车,然后看着小火车开走。。。。
穿越时空的莞尔
(一)在校外图书馆借的两本书今日到。很老的两本书,拿到手里时,有一种穿越时空的喜悦。Leopold的《沙郡年记》(A Sand County Almanac),这本老书是我的最爱之一,他也算是我近几年设的又一偶像。之前借过一版精装本,配的高分辨率的照片,书太厚太重,只适合摆在书架上。今天的这本是袖珍版,翻开才看见里面的插画象是铅笔素描,比那高分辨率的照片更得我心,日后也可随身带着路上翻看。图书馆的老师帮我办借阅的时候说,看起来是本不错的书哦,我呵呵傻笑回她,是啊,我很喜欢。。。。另一本,Schafer的《撒马尔罕的金桃——唐代外来文明》(The Golden Peaches of Samarkand: A Study of T’ang Exotics)。知道这本书,是从梁文道的“开卷八分钟”,似是新近翻译出版的,今日看原书,才知1963年就已出版,不知何故今日才获国人关注。只听梁文道的评说,大意是在狭隘民族主义似有盛行的今日,看看古老中国最辉煌的时代是如何敞开大门接受外来文明的,也可间接去推测自信与自卑之于一个民族行为的映射。我倒很想看有没有当年外来植物引种的故事,呵呵。国内译本的装帧似乎很花哨,原著本的设计倒很简单,只是不知为何选取了蓝色的背景。过些日子我再把图贴上来。(二)日记本终于写到了最后一页,不厚也不薄的这一本。回头翻第一篇的日期,1999年4月22日。今天,2007年11月8日。八年有半的时间,回头来看,不是不觉得沧桑的,断断续续堆积在一起的日子。也因为只这一本,象是被浓缩了的过往握在手心,那些做决定的日子或是改变都留下了痕迹。我和lily说,当年答辩抱头大哭的情节都还在呢,于是在msn上我们一起敲出“哈哈”两字,倒真是回望来时路的无限感慨呵。。。。 一天,象是两次的穿越时空之旅,让我颇有些兴奋,匆匆敲下一些字,等着考试之后再回头细整理。我问自己,整理是要把日子再过一遍么?应该不是。。。。
秋末初冬二三事
2007初雪 (一) 下周六再接着考T,比起考G前的那个周末,还有05年第一次考T时候,现在是淡定得多了,更多的时间回到做论文上,只每天晚上做些练习。从心态上讲,这算是一年半来的进步,即使每次要开口说时仍旧如鲠在喉。 (二) 白日越来越短,开始进入第二个冬天,应该也是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冬天。还是不够冷,去年说是暖冬,今年却似乎更暖。前些日子暖气来了,我的常春藤大概以为春天又到了,新叶开始呼呼地冒,这傻植物,和我倒颇有些物以类聚,呵呵。 (三) 连着好几日没去学校,写论文的综述,要翻的书太多。专业书都太沉,当初像只搬仓鼠一样一本一本从图书馆运回来,如果要一气都背着,非我的肩膀能承受。一边写一边想些进度的安排,或许之前因为G的折磨,人处在发飘的状态,近一个半月不但没有任何进展,而且觉得路走歪了,也很对不住教授安排的每周讨论。老先生每次耐心的解释,让我看着自己每周可怜的甚至有点敷衍的一丁点儿结果越发惭愧。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思路问题,倒从未想要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做出多完美多前沿的结果来,但是搭一个系统而坚实的框架以便日后可以深入应该是可以实现且必须做到的。 (四) 回到正路上心便又静下来。安静一直是在这里最大的享受,仔细想来,并不见得是因为这个城市比北京好,虽然这里天蓝水净,大概还是躲得足够远,没有太多伸手的欲望也庆幸可以摆脱一些纠缠。说是逃避也好,只是希望暂时的跳开可以让日后更好地面对。 最近“思维的乐趣”上几个人写的系列还算不错,邹波的“在海口”,xiaowen的“达尔富尔日记”,还有许知远在边远小城的行走和他一贯的困惑与自省。抛开他们“传媒人”的身份,这些系列有游记的味道,不是正式的发刊文章,所以记载更多的是个人的思考和情绪,象听朋友说心事。这几日有时和朋友聊天说起在欧洲的旅行,又或者是偶尔想想明年回国前的出游计划,我也重新去想这些旅行的路该如何走。或许我是在给旅行强加太多的目的了,但我的确不想要空荡荡的行走。 出国之前计划要做的事开始一点点在实现,很久未有的憧憬慢慢有些复苏,这至少算件好事。 27号考完那天,到离住处不远的一个景点转了一圈,黑夜里在海湾的栈道上走着,远处陡坡上有一道象是悬在空中的光路,走近了去拍,各个角度。回来看照片,那种暗夜里被光点亮的感觉拍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