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周,第一个周末偷懒没去野外,下周又要开始周期外出。有时候想着天逐渐变暖,蚊子苍蝇也要渐渐苏醒,忍不住心里颤了好几颤。
农历新年还未到,我便当09年还未结束,赶在年尾把之前想做的记录补上。心情时好时坏,能补上多少算多少。每一年的日子于我而言都是特殊的,但09年的特殊在于经历了太多的悲伤和不愉快。种种的意外、矛盾和心理的抱怨现在就都当作是不适的结果。到如今,我仍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否已经适应,对这种高强度的野外试验,对这里和我极不对路的生活方式。仍旧感觉到无法全心平静的状态,常被一种琐碎的惯性弄得不知所措。于是就这样将忍不忍地磕绊着。
每每别人问起现在的专业,我说森林,然后说野外试验,我就等着对方说多好玩啊,然后我就有点无奈地说,好玩是好玩,辛苦也是真的。换作是从前的自己,我也会说多好玩啊。现在倘若我被问“好玩,那要不要交换?”,我想我会有些犹豫呢。
好吧,我要开始秀照片了,告诉你们我有多辛苦,所以,都来同情我吧,看可怜的mono是怎样被折磨的,呵呵
每次去森林,我都会带着五双鞋。从左到右,第一双配合后面挂着的防水服穿,就是我水路作业的工作服。第二双的雨靴,如果森林里水不是很深,便穿着它,换鞋方便。第三双是我从前的登山鞋,现在用来爬观测塔用。第四双的旅游鞋是开车时穿的,对我这个新手来说,轻便底薄的鞋子在踩刹车和油门的时候可以有正确的感觉。第五双拖鞋通常在从森林出来后换上,可以放松放松走了一天的脚。在遭遇大雨被浇透后也只能穿它。
09年11月13日,我已经计划第二天去森林。接到二导师的电话,告诉我森林那边这两天下了大暴雨,如果我计划去,记得检查仪器的状况。
14日,到了保护区的路口,就被眼前的状况惊了一下。
通常路左侧的这条人工排水渠要低于路面至少30-40厘米,或者更多,现在居然和路面平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围住观测塔的电网一定被水淹了,如果电网不会自动切断,那会是什么状况。在进到无信号区之前,赶紧给导师打个电话,问怎么关掉电网。先描述了半天水究竟涨了多高,二导还是将信将疑水是不是能够淹到电网,然后告诉我总闸在哪里,如果塔上不好作业,怎么在下面把电网断掉。我听得晕晕乎乎,想着进去看着实物再回忆这些操作。
继续往保护区里开,靠近河的路已经被水淹了。
到了试验点的入口,更惊。平时入口处基本是干的,往里可以明显看到我们常走的小路,现在就是汪洋一片。
这片被松针覆盖的水面下就是我们出入采样点的小路,原本算森林里最干的一片地方。现在完全看不见路了。这样的状况,我原计划的工作是不可能做了。唯一需要做的是进去检查设在地面的设备。即使看到了这样的泽国,在看到设备之前,我仍旧没有想象出来是怎样的惨状。
担心会迷路,事先把GPS打开,待找到信号后,背起工具包,深吸一口气,一脚踏入这无边的水世界。
那时的森林真安静,水的倒影让整个森林看起来像一个魔幻世界,头顶是天,脚下也是天。我走过的地方,树的倒影随波纹开始舞动。偶尔的瞬间,你会觉得它是美好的。可我到底不是水孩子,偌大的林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走,还有未知的工作在等着,我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
一路找不到一处干的地方,拍照的时候连装相机的防水盒都没处放。
到了观测塔边,还是惊。观测塔下的平台,彻底被淹了。好在电网已经自动切断了。估计这种状况,熊也不爱来玩了,所以没有电网暂时也无妨。
这张照片是我第一天离开之前照的,整理箱上的两个黄盒子是我的自动观测设备,它们本被设在离这个塔不算太远的一个地方,我象搬仓鼠一样把它们一个一个从那里挪到这个唯一的还能算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