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组的报告计划制定在明早交稿,所以时间极为有限,却又忍不住要写些什么,所以。。。。
说好了,写完就专心作业。
昨天到这里整一月,恰好有同学因学习郁闷,于是聚餐顺便诉苦一番。我心里也犯愁得很。语言是目前最大的困难。其实我并不在乎自己能说得如何,反正已经很厚脸皮,管别人怎么看我。苦闷的是听不懂别人说什么,这极大地限制了人的思考,每日我辛苦地集中精力不为思考,只为猜测我面对的人在说些什么,时间长了就觉得大脑停滞了一般。
这样的苦闷下,便又犯了发呆的老毛病。心里愁着一件事情做不好,而且是最最首要的事情,于是其它的诸如闲读、闲逛类的事就因为这愁闷搁置了。发呆的时候我常琢磨一件事,中国近现代我的那些偶像们大都有留学的经历,而今他们的传记里(当然,我所读也少)却似乎都未有提及语言的问题,他们的日子会过得那么顺利吗?
记得以前给一个喜爱的老师发信,谈起一些理想,说我最最向往的“白马湖四友”的那个年代,大概现在看来那个理想的年代,身处其中时有多少苦闷却是今人无法度量的吧,虽然我总是觉得有一群人一起坚持理想已然够支撑全部的了。
手边只有《我们仨》的电子版,重新翻将出来,用来对对自己的日子,不是想妄然自诩什么,只是希望获得一些动力,然后我开始背单词,练听力。。。。
《我们仨》第三部 《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一)
一九三五年七月,钟书不足二十五岁,我二十四岁略欠几天,我们结了婚同到英国牛津求学。我们离家远出,不复在父母庇荫之下,都有点战战兢兢;但有两人作伴,可相依为命。
钟书常自叹“拙手笨脚”。我只知道他不会打蝴蝶结,分不清左脚右脚,拿筷子只会像小孩儿那样一把抓。我并不知道其他方面他是怎样的笨,怎样的拙。
他初到牛津,就吻了牛津的地,磕掉大半个门牙。他是一人出门的,下公共汽车未及站稳,车就开了。他脸朝地摔一大跤。那时我们在老金家做房客。同寓除了我们夫妇,还有住单身房的两位房客,一姓林,一姓曾,都是到牛津访问的医学专家。钟书摔了跤,自己又走回来,用大手绢捂着嘴。手绢上全是鲜血,抖开手绢,落下半枚断牙,满口鲜血。我急得不知怎样能把断牙续上。幸同寓都是医生。他们教我陪钟书赶快找牙医,拔去断牙,然后再镶假牙。
(不知道中国以外看牙医的确切价钱,总之在国外的同学叮嘱过,刚到这里的欢迎会上,各种人等以各种方式提醒过国外看不起牙医。总之,三十年代人们的牙大概不象现在这么糟糕,以致牙医有那么大的赚头。)
牛津大学的秋季始业在十月前后。当时还未开学。我们下船后曾在伦敦观光小住,不等学期开始就到牛津了。钟书已由官方为他安排停当,入埃克塞特学院,攻读文学学士学位。我正在接洽入学事。我打算进不供住宿的女子学院,但那里攻读文学的学额已满,要入学,只能修历史。我不愿意。
我曾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美国韦斯利女子学院的奖学金,因为奖学金只供学费。我的母校校长以为我傻,不敢向父亲争求。其实我爸爸早已答应我了。我只是心疼爸爸负担重,他已年老,我不愿增加他的背累。我指望考入清华研究院,可以公费出国。我居然考上了。可是我们当时的系主任偏重戏剧。外文系研究生没一个专攻戏剧。他说清华外文系研究生都没出息,外文系不设出国深造的公费学额。其实,比我高一级的赵萝蕤和我都是获得奖学金的优秀生;而清华派送出国的公费生中,有两人曾和我在东吴同学,我的学业成绩至少不输他们,我是获得东吴金钥匙奖的。偏我没出息?我暗想:假如我上清华外文系本科,假如我选修了戏剧课,说不定我也能写出一个小剧本来,说不定系主任会把我做培养对象呢。但是我的兴趣不在戏剧而在小说。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得造化弄人,只觉得很不服气。既然我无缘公费出国,我就和钟书一同出国。借他的光,可省些生活费。
可是牛津的学费已较一般学校昂贵,还要另交导师费,房租伙食的费用也较高。假如我到别处上学,两人分居,就得两处开销,再加上来往旅费,并不合算。钟书磕掉门牙是意外事;但这类意外,也该放在预算之中。这样一算,他的公费就没多少能让我借光的了。万一我也有意外之需,我怎么办?我爸爸已经得了高血压症。那时候没有降压的药。我离开爸爸妈妈,心上已万分抱愧,我怎能忍心再向他们要钱?我不得已而求其次,只好安于做一个旁听生,听几门课,到大学图书馆自习。
(来这里的学习是自理费用的,若是换好听的说法说也有奖学金的话,便和这韦斯利女子学院一样,奖学金只供学费了。我虽工作四年,工资本就不高,偏得我到处逛游,虽生活上并未太多花费,却也没剩下太多,攒的钱大概只够自己一年的花费。父母一再强调,多一年的花费家里可以负担,心下却仍觉愧歉。我虽不太在乎时间,却也担心在国内的日子会越来越颓,所以逼迫自己走出来,说逃离也好,找一个清静所在,安心读几年书,即使现在的选择对我来说或多或少觉得有些失落。只是苦了父母,想起临行前,怕他们过于伤心,硬是拒绝他们到北京送我。从老家分手时,父母强忍着不敢多说话,我亦不知要劝慰什么。过安检口后候机时候,发现自己如此想念他们,从未有过的强烈。情感的东西往往残忍,也或者是人的自虐,又或者是情感本身的一种平衡,需得借由一种丢失才能体会一种收获。)
老金家供一日四餐———早餐、午餐、午后茶和晚餐。我们住一间双人卧房兼起居室,窗临花园,每日由老金的妻女收拾。我既不是正式学生,就没有功课,全部时间都可自己支配。我从没享受过这等自由。我在苏州上大学时,课余常在图书馆里寻寻觅觅,想走入文学领域而不得其门。考入清华后,又深感自己欠修许多文学课程,来不及补习。这回,在牛津大学图书馆里,满室满架都是文学经典,我正可以从容自在地好好补习。
图书馆临窗有一行单人书桌,我可以占据一个桌子。架上的书,我可以自己取。读不完的书可以留在桌上。在那里读书的学生寥寥无几,环境非常清静。我为自己定下课程表,一本一本书从头到尾细读。能这样读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文章里没有提供房屋租金的多少,似乎并无多大压力。我如今的生活,房租占去了每月生活的大半,一个月2700瑞典克朗,折人民币近3000元。初到这里,满世界地按地图找宿舍,找遍了周边所有猜测可能是宿舍的房子愣是不见它,最后遇见先到的新生,才知完全被忽视的一幢简易木屋就是我们的宿舍,与对面生物学院的大楼相对,无法不让人联想到国内建筑工地的民工宿舍。而我住的房间的窗户外面是一条铁轨,每日小火车呼啸而过,铁轨再过去是一片树林。住下的第二天我在心里自嘲,KTH民工的田园生活就此开始。其实,抛开昂贵的房租,这样的情景倒正是我期望的。宿舍旁边的空地上随意地长着些绿草野花,属菊科的狗哇花最多,转悠一圈会看到各种身姿,然后顺带yy一下“采菊东篱下”的情景。还有一种小黄花,分不清是唇形科还是玄参科,同楼的爱沙尼亚mm说在他们国家这叫golden lion mouth,倒是形象,呵呵。
也有我不满意的,或许因为这是工科学校的缘故,我在图书馆的网页上随便搜索几本文学或随笔之类的书,全都没有。不过,没有也许是件好事,我必须逼自己一心看专业书,这一年半彻彻底底做个好技工,好似命定地我该当个好民工。我没法体会前辈们的幸福从容了。)
好吧,该打住了,要不写作业的时间不够了,今晚又将是个不眠夜。。。。
有时间一定继续写,不要辜负读者们的期望。加油!
很欣赏你那种为人处事的心态。父母那一段,与你超有共鸣
坚持,到时候有困难再大伙想想办法。把专业学好,语言弄好。到我们这个时候,只有在专业里面有所长进才可以抓住一些机会。我现在也急需要在专业里面有所突破,才可能为一年后我不再有studentship的时候为自己做出可能的学术+财务安排。否则似乎是前路茫茫。
另外,你听的是英语还是瑞典语?
David:我听的显然是英语啊,说实话我自己都有些诧异语言怎会糟糕到如此地步。
我也的确期望这一年半的学习能为专业的突破做好铺垫,所以希望语言适应的时间不要太长。谢谢你的鼓励,坚持是一定要的。
Tong & Feng: 坚持,我们共勉:)
mono always mono.keep on going
好像当时钱钟书的奖学金很高,所以他们日子过得不错。从图书馆借的书我都没翻完过一本,越来越浮躁了。电子版的书我有好些,改日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