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曼陀罗

去系馆对面的修车铺取车，天飘着雨，看修车师傅里里外外地忙着，便站在一角等，忽然就看到墙角下一株植物长着硕大的刺果，很诡异。待看到枝上垂着的长长的白色花柱，才意识到原来是曼陀罗。不知是否因为雨天，花都合着，不过那隐约的旋状的花瓣让我很确定。很惊奇，怎会有人在屋边种上这种通体有毒的花。不过，看见它却令我心情大好。 修车师傅在雨里朝我跑过来，远远地就说着，How are you, young lady? 恩，好吧，我挺喜欢young lady这个叫法，就好像被人喊着丫头一样，呵呵。我回问候之后紧跟着便问，为什么种这个花呢，不怕有毒么？他跟着回复，可是花很漂亮不是。是呵，美而毒，实在是很武侠的组合。武侠里的情花和蒙汗药都有传言取自曼陀罗。英语里俗称曼陀罗为天使的号角(Angel’s Trumpet)，号角之名取的是花型，曼陀罗完全开放时就是一朵大喇叭花。有些东西一旦大到某个程度带给人的视觉冲击会大不同，就好比在电脑屏幕上看照片和打印得足够大挂在墙上欣赏的差别。把这号角赋给了天使不知是赞美还是也有敬而远之的意思。
第一次看见曼陀罗是在野三坡，与山花论坛的人一起出游拍野花。我所见的是草本曼陀罗，花型偏小，所以朝天开放。在网上搜索图片，木本曼陀罗的大花完全就是垂着朝地开放。朵朵挂在树枝上，美则美，总是叫人有些胆怯不敢靠近。我更喜欢未完全绽放时的花型，那种旋状在野花中并不多见，所以第一次遭遇时花型比刺果更让我觉得惊奇。而这次在修车铺所见，那刺果实在太大。

曼陀罗的名字自然会让人联想到藏传佛教里的“坛城”，因为那也是曼陀罗。据说曼陀罗花原产印度，曼陀罗正是从梵文Mandala音译而来。印度教里也有坛城，其图案与藏传佛教里不同，却与这花型有些相像。我一直很想知道二者之间是否真有联系，更甚者是否当年的祖先从此花参悟出宇宙之理而绘出坛城。也或者他云游时遭遇此花，发觉花与坛城相像，便命其名为曼陀罗。却不知可以去哪里追根溯源。至于这花如何进入中国，忽然想起从前翻过的一本旧书，也许明天可以去图书馆查查。
连着几日阴雨后转晴，我骑车路过修车铺，远远看见那株曼陀罗大白花绽放得耀眼，绕进去驻足片刻，很想凑近去闻闻是否有迷香，是否我会觉得兴奋，又或者我会昏厥，呵呵，也许下次。
曼陀罗有毒，是因为茛菪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