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

旅行结束回来已三日,每日做的事情就是睡觉、吃饭、看电影、在网上读些文章,然后是发呆。在山花读到普洱关于当初建立山花网站的一篇小文,触到了自己的某些经历和想法,很久了其实也想整理整理,今天试着说说。
我常庆幸当初考研时从理论化学转到了环境化学,而因为环境科学本身的综合性,如今涉及的范围其实远远超出了环化的界限。今天喜欢上到处行走,且从来不曾害怕过什么,很大一部分是得益于这个专业。借采样的机会去到一个地方自然比旅游有更充分的时间去体会更多,无论是对当地背景的了解,对某处景观的感慨,还是对自身心智的更深的触碰。我常对自己说,行走的过程会让很多问题逐渐清晰,然后一个一个去解答,知识与心智都会在这个过程中成长起来。
普洱在文中写到的“1990年在雾灵山植物实习。从上车的那一刻起,闷了快一个月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在雨中登上敞棚的翻斗拉煤车上山,窄小的雨衣不仅要护着自己、护着行李,还要护着标本夹子,那里面夹着厚厚的吸水纸。泥泞的道路 崎岖不平,敞篷车里都是煤灰掺了雨水和成的黑泥,只能站着,靠近车斗边的同学必须半蹲半倚着车帮,否则在颠簸的车子上就有栽下去的危险。中间的同学们相互倚靠和支撑,结成一体随着道路的泥泞而摇摆。雾气很大,眼前几乎看不到什么植物,唯一的景致是偶尔闪现出的腾云驾雾的黛色远山,那一次终于明白中国的写意 山水原来是真正来自生活。”2001年我跟随厦大的老师同学在南海上飘了三周,一路颠簸晕船呕吐,可是某一夜风平浪静时,倚在船舷看到一湾新月投影在海面,微风拂面,除去天与水便再无其它杂物,彼时的情景是再纯粹不过的“一钩新月天如水”的写照。这样一次次的经历的的确确是打开了人与自然的一扇门的,久了彷佛也无所谓门的存在,因为已经融合到了一起。而我想强调的是,这种相融并不仅仅是为躲开城市的嘈杂去到自然里的那种所谓亲近,这种亲近在我看来其实只是索取。
可是写到这里,我也会觉得无奈,为自己。我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也或者这于我仍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因为倘若有人来问,怎样才是我所指的相融,我不知该如何作答。也正因为此,即便对自己家人及身边的朋友,似乎要让他们养成某些习惯,拒绝某些事情都很难。我一边为此自责,一边又觉得无奈。自责的是,许多知识自己知道得粗浅,所以很难去说服别人,而有时我又没有好的表达方法,所以依旧很难做到说服。而觉得无奈的是,有时候要改变人的习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即便如山花,更多的是聚集那些本身具有主动性的人,而对于那些被动的人来说,似乎要养成这种习惯无异于一种自虐,我又怎能去剥夺人追求所谓现代生活的权利。虽然这不只是我的难题,是整个环保话题里的难题,但是依旧困扰得紧。
逐渐地,如我前日所写的关于旅行,“给自己建了一条时空隧道,连接了我与另一个世界,隔离的是我与身边的世界”,我打开了一扇门,便慢慢有意无意地关上了另一道门,懒得再去解释什么,懂得的自然懂得无需多说,不懂得的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很多时候似乎在包容,其实心里排斥得厉害。所以这一点上,我很佩服汪雨晨、廖晓义这些人,即使她们在方法和科学性上的确有问题,但是看到她们为环境努力奔走而憔悴的样子,长此以往却并不是一般的韧性能坚持下来的。而对于许多专业的人,他们有方法却少了些态度,正如水木绿版上老马所说,很多的技术人员其实并不关心环境问题的。于我而言,如今是既少方法态度亦不对,我有对自己的态度,却没有对大众的态度。
前几日朋友在邮件里自省,“我既不委身于理念,又欠缺务实的坚韧质素,甚至不具备赌徒的狂野”,他还用了“志大才疏”,我仔细想来,却觉得这些话用于我却是比他更为合适。当然,话说回来,我倒并无念头去特意改变这些,如我之前所说,习惯以及性格的改变并不容易,更适合的或许是在这些特质基础上找到合适实现自身理想的方法。很难说如此有点自我宽容意味的想法是不是一种死循环,以致我如今挣扎而行,但是似乎又觉得应该可以找到一条出路,所以挣扎归挣扎,路依旧还在走着。


另,今晨梦见导师,依旧忙碌。想念ztgroup小组。

4 thoughts on “胡言

  1. Lingli

    你越写越意识流了学了n年的环境,现下深刻反省,觉得自己没方法,更越来越没态度。

  2. JolieForet

    有一次在鼓浪屿上度周末,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一处偏僻无人的沙滩上。从一小巷里钻出,突然间眼前一片开阔,当时是满月,清冷的月光洒在海面上,留下一道光路。我的脑子里忽就蹦出了“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这句诗来。那细细的海涛声更衬出了夜的宁静,心也一下子进入空明的状态。只不知,他日回乡时,还能否寻到这样的景致。